組成搭檔的幾天以後,陸陸續續協會也捎來了任務通知,由於文彬待命很久了,所以尹產賀一來就能承接那麼多案件讓他感到不可思議,但身為新人的尹產賀卻好像習以為常的樣子。

 

「我經常和老師們一起出任務。」尹產賀說。

 

文彬認為既然他不是想像中的拖油瓶那也不用特地照顧他了吧?雖然不知道尹產賀是以什麼方式驅魔但他也沒有興趣,所以前面幾個清掃任務他們都是分頭行動再會合。

 

每每出門尹產賀總是提著一只大皮箱,讓全靠一把靈彈短槍就能蠻幹的文彬不能理解。

 

「我以前參加過隸屬協會的唱詩班,大概是那時候被發掘我很有驅魔的慧根。」

 

這天深夜在出勤的途中尹產賀忽然在車內提起了這件事。

 

自從上回文彬在倒車時遇到困難被尹產賀投以關愛眼神,默默地他便從駕駛者變成搭乘者,後來幾乎都是由尹產賀負責開車了。

 

「所以你很會唱歌?」舒服的靠在椅背上,文彬悄悄挑了一側的眉。

 

「算是吧。」

 

「那你現在哼幾句來聽聽。」

 

「突然叫我唱歌多難為情啊,彬尼哥以後一定有機會聽到啦。」

 

尹產賀處事的方式還算圓滑也很會看臉色,說話的語調更意外地很討文彬喜歡,所以難得地除了業務往來之外,他們還能一來一往的聊天打發零碎的時間。

 

 

 

長途跋涉的抵達目的地,一座教堂廢墟傳聞在戰爭的時候曾經很多人躲避至此,最後卻被無情的大火燒成灰燼,即便當時就已經祈福淨化過,但焦黑的橫梁和外牆仍舊殘存著混沌的氣息。

 

「看來很不好對付呢,產賀你要多注意。」文彬提醒道。

 

「知道了,哥也是。」

 

兩人穿著全黑的衣著,十足驅魔師的架勢,文彬從口袋中掏出懷錶,感受到強烈磁場的懷錶沿著鍊子向下突然震動起來,進入教堂更是大幅度的搖晃,惡靈毫不掩飾自己的存在,強大的惡意變成銳利的氣息都足以劃傷他倆的皮膚。

 

「竟然完全不躲藏,看來我們不用分別搜索了。」文彬說。

 

尹產賀直接在他身後打開了那只沉甸甸的皮箱,裡頭放的是一支需要組裝的加長型法杖,以及擺陣的指導書數本和各種可能派得上用場的捲軸。

 

「原來產賀你是詠唱派的?」

 

隨即跪在地上,尹產賀拿著粉筆開始畫圖了,「我還在練習不靠這些道具直接畫出驅魔陣型的圖樣,但目前沒辦法。」

 

「難怪你每次都慢吞吞的。」

 

但與惡靈正面交鋒是完全不等人的,趁著縫隙,一道扭曲宛如鞭子的黑影朝他倆甩出重重的一擊,文彬矯健地躲開,從右側大腿掛著的槍套俐落地取出武器並開了好幾槍,也破壞敵人行徑的軌跡。

 

尹產賀冷靜的儘速寫下背誦的咒語,完成基礎圖面後立刻開始詠唱了,比文彬以為的還要有效率很多,強大的能量也通過陣型變成淡黃色的光芒擴散開。

 

說時遲那時快,大概是百密總有一疏,黑影穿過間隙直奔尹產賀的腳邊,頓時空間再度暗了下來變得鴉雀無聲。

 

「產賀?」

 

文彬才開口叫喚他的名字,對方卻朝他莽撞的撲來一把掐住他的脖子,身形比他高大一些的尹產賀要限制他的行動並不困難,尤其已經是被附身的狀態,力氣更是大的令他難以掙脫,定睛一瞥尹產賀的雙眼完全變成了黑色沒有瞳孔與眼白的分別,模樣格外地嚇人。

 

所幸尹產賀有一張好看的皮相,即便近距離的脅迫文彬也不至於感到害怕,但他還是覺得自己就快窒息。

 

「⋯⋯你竟然放著我這麼棒的身體不要?」文彬痛苦的同時竟然笑了,彷彿是看不起惡靈的作為嗤之以鼻。

 

他強硬地伸出手直接抓著尹產賀的頭髮拉扯,即便被附身,短時間內也還是會感到疼痛,在尹產賀反射性有所退縮的瞬間,文彬毅然決然地將他拉近,形同在接吻一般霸道地含住他的嘴,以文彬最擅長的方法處理,就是先將尹產賀身上的惡靈轉移到自己身上再進行驅除,所以他毫不留情地使勁啃咬他的唇瓣。

 

尹產賀的嘴唇一下就被嗑破了,欲滴的鮮血也滲了出來,文彬見狀立刻咬破自己的舌尖去舔拭其傷口,雖然很痛但也令他缺氧的腦袋清醒很多,接著低聲呼喚惡靈寄宿至他的體內。

 

一股足夠結冰成霜的冷空氣化為具體的煙霧進入文彬的口腔,但實際擴散至體內卻有著腐蝕骨頭的熱度,被粗暴侵佔的感覺非常難受,文彬覺得他好像要燒起來了,不自覺地仰起頭,他的兩隻瞳孔弔詭地變成異色,烏黑的頭髮更隨即變得火紅。

 

文彬並不是第一次作為惡靈的宿主,他沒能壓抑興奮的情緒不斷發笑,可能基於自負心抑或是早已預料會如此,「還是受不了誘惑進來了啊,果然還是我更好對吧?」

 

但在尹產賀恢復神智的下一秒,文彬卻立刻昏死過去。

 

 

 

原來背負燃燒痛楚而困頓沉重的身軀突然變得很輕盈,然後他被叫醒了。突如其來的滿缸溫水也霎時淹沒過頭頂,意識朦朧之間文彬還以為他會溺死。

 

「彬吶!」

 

視野漸漸變得清晰,原先佇立在白光之中的輪廓也有了細節,耳朵聽見的男性嗓音更是格外地熟悉,讓文彬迅速地找回精神也連忙坐起身大口呼吸。

 

「彬尼你真是嚇壞我了,為什麼會在浴缸裡睡著?」他因為他的行為露出極度明亮開朗的笑容。

 

曾經的朋友、搭檔,更是宛如戀人一般的車銀優怎麼突然活生生地出現在他面前,文彬覺得這個當下構築的場景非常不真實,所以向環境四周張望了才小心翼翼地回答,「⋯⋯太累了,泡個澡就想稍微瞇一下。」

 

「彬一直都很疲憊的樣子,好像沒有一天不那麼說?」車銀優的笑眼瞇成了彎月的形狀,「快起來吧,再泡下去水都涼了會感冒。」

 

「銀優等一下!」

 

見他背過身要離開,文彬情急之下顧不得自己全身赤裸便出了浴缸上前環抱住他,更是半撒嬌的將下巴架在他的肩膀,從車銀優的腰身背部傳遞而來的體溫令人怦然,明知虛假卻又真實的呀然。

 

「怎麼了?」他垂下眼簾溫柔地伸手揉了他前額涎著水珠的頭髮。

 

想你了,簡單的三個字文彬哽咽的說不出口,他沒能壓抑豐沛的情緒導致眼眶發熱且濕潤,對於車銀優他至今還是那麼喜歡。

 

文彬確切的知曉這一切都是惡靈為了困住他製造出的幻境,但見到車銀優他還是忍不住想在此稍作滯留,沒能果斷乾脆地奪回控制權,果然惡靈之所以成為惡靈就是會利用人性的弱點,技巧性地藉由他內心深處的軟肋來蠱惑他。

 

 

 

 

 

// to be continued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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