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前分類:ASTRO / 文明 / 十九歲的瞬間 (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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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朴真祐道別之後,文彬為了想買一雙新的運動鞋向金明俊提議到學校附近的商圈逛一逛,金明俊沒有安排所以只是默默的點頭同意。

 

兩人並肩走在路上,文彬持續說著受訓的話題似乎相當興致勃勃,而金明俊則是若有所思的模樣,一點也打不起精神,明顯的溫度差讓他們無法對上話題,最後一片寂靜。

 

文彬雖然看上去粗枝大葉但意外地很會察言觀色,所以總是笑口常開的金明俊變得消沉,他馬上就發現到了,由於在意促使他按捺不住,於是沒多作鋪述就直接開口問道,「哥哪裡不舒服嗎?為什麼哭喪著臉呢?」

 

文彬沒意識到一切的始作俑者是自己,所以湊上前關心的模樣仍舊地謙遜溫柔。金明俊其實很被文彬這樣單純善良的特質吸引,但當下卻莫名地感到窩火。

 

「彬吶,你只是跟我玩玩嗎?」停留在原地,金明俊不想繼續拐彎抹角所以大膽地向他提問了。

 

文彬一時間有些反應不過來,他摸不透前因後果,也不明白金明俊為什麼如此認為,但與他眼神交會卻瞬間感到抱歉。

 

「當然不是。」他冤枉地扯開喉嚨回答。

 

「我以為我們已經是正在交往的關係了,但出國受訓的事你一個字都沒有和我說,難道都是我一廂情願或者誤會什麼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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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晚的車站不比白天安靜,人流來去,金明俊對於事情的推進有些不太具實感,因為他沒有料到自己煩惱近乎大半輩子的問題如此輕易就解決了。

 

雖然仔細想想對車銀優過於抱歉,但金明俊也只能向上天祈求他好人有好報,甚至是冀望朴真祐能順著車銀優讓有情人終成眷屬。

 

才下了公車,金明俊就被不遠處的背影抓住了視線,他的存在就像夜幕中唯一的色彩直接映入眼簾,耀眼且明亮,金明俊連忙加快腳步尾隨而上,但又保持著一定的距離,所以對方並沒有察覺到他。

 

似乎是剛從學校結束訓練的文彬穿著熟悉的運動服背著後背包,半梳起瀏海的髮型非常地帥氣好看。

 

金明俊直盯著他圓圓的腦勺和乾淨的後頸,以規律的步伐走在後方感到有點緊張,既期待又怕受傷害的想著他什麼時候會轉過頭來看見自己。當他踏出左腳,他就跟著踏出同一隻腳,有意無意地模仿他的動作。

 

途中,文彬順道進去了便利商店,他習慣瞄一眼報章雜誌的貨架,看看喜歡的漫畫單行本化了嗎,才至冷藏櫃內拎幾瓶他情有獨鍾並且指定廠牌的巧克力牛奶。

 

金明俊見他背過身要前往收銀台,火速地拿了瓶裝飲料趕上,他裝作若無其事的伸出手將自個兒皮夾裡的大鈔遞給店員,然後說,「我們一起結。」

 

文彬正納悶的想著是哪個沒禮貌的客人插隊,就發現了金明俊,零點零幾秒的瞬間,他表情細微的變化都被金明俊看在眼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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返家的時候,不知道是不是心裡作用,金明俊覺得原本涼爽的夜風升溫了好幾度,躁動的心跳更是讓他的皮膚發燙,尤其是他的臉頰和耳根都被潮紅渲染而有了截然不同的色彩。

 

他和文彬並沒有再多聊什麼,但停妥腳踏車後也不立刻上樓,文彬只是自然地牽起他的手,十指緊扣的待了好一會兒,道別時含情脈脈的親吻了他的額頭,一切的一切都相當虛幻,彷彿作夢一般不真實。

 

但輕撫過文彬雙唇曾經滯留的位置,金明俊雀躍的不能自己,喜悅感充滿了內心將他的胸膛塞得滿滿地。

 

 

 

不過當時間過去,金明俊前往工作地點見到車銀優的當下,他又被拉回了現實。他猶豫著要不要將經過告訴車銀優,最終用好不容易整理過的言語向他傾訴。

 

車銀優只是安靜的聽著,表情沒有因為突然的展開而變化,好像原本就有所預料似的,爾後,他露出了格外體貼的笑容說道,「這樣不是很好嗎,哥和喜歡的人兩情相悅。那先前提議的事情就一筆勾消了吧。」

 

車銀優這麼乾脆的取消反倒讓金明俊覺得有點惋惜,因為之前他和陌生網友約過好幾次,雖然每次都臨時反悔,但他就是出自於好奇心與探索自我才反覆做這件事。

 

於是金明俊鼓起勇氣開口了,「我還是想確認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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與其用腦子想不如身體力行吧,於是文彬魯莽地撥了電話給金明俊。起初對方開始通話時還支支吾吾地,但表明自己是真心邀請他的立場後,倒是感覺到金明俊放下了戒備,所以多幾次死纏爛打,他終究答應了。

 

和金明俊約在公寓的樓下碰面,文彬率先地牽出腳踏車。以往是隨時都能輕鬆見面的關係,但這個時候卻多了幾分緊張感,他對於自己難以解釋的心情感到莫名地雀躍。

 

不久後金明俊下樓了。

 

「彬尼等很久了嗎?」他說。

 

「沒有,我也才剛到。」

 

不曉得是不是許久不見的緣故,總覺得金明俊整體看上去消瘦了不少,印象中稍嫌肉呼呼的圓潤臉蛋有了銳利的下顎線條,使得可愛的容貌添上幾筆清麗的輪廓。

 

「哥最近是不是都沒有好好吃飯?」他伸手捏了捏金明俊的手臂。

 

「⋯⋯因為我在減肥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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車銀優的突然到訪讓金明俊有些不好意思,畢竟房間裡經常都是堆滿東西無路可走的狀態,所以他率先進到屋內,連忙將視線範圍所見能夠塞進衣櫥或櫃子的東西全數淨空。

 

見他一步兩步邊撿邊收拾,車銀優忍不住覺得他好可愛而笑了出來,雖然是哥哥,但總像個小孩似的。

 

「銀優你先坐這裡,啊、還是坐這裡比較舒服一點。」

 

金明俊原本想讓車銀優坐在書桌旁的那把椅子,但又覺得老舊還硬梆梆的不夠妥當,好像稍嫌失禮,於是下意識掀開了棉被,決定將他挪向在這個房間裡唯一的淨土。

 

第一次到人家家叨擾就在床上實在有點奇怪,車銀優起先還猶豫著要不要坐下,但他要是不欣然接受,金明俊可能會因此繼續罰站,只能恭敬不如從命的就座。

 

「銀優餓了嗎?我拿點零食過來。」

 

不知道該怎麼招呼客人,金明俊的屁股才碰到椅子又隨即起身了。

 

望著他忙進忙出的背影,車銀優低下眼簾輕聲開口了,「哥要是喜歡直男會很辛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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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三歲上初中的時候他曾經被男同學都很喜歡的女同學表白過,現在已經記不太清楚了。

 

「彬一直都對我很好,所以我在想你是不是喜歡我,我很喜歡彬喔,如果可以交往就好了。」

 

以那個年齡階段來說即使素著臉也相當可愛的女孩子都這麼說了,縱使是文彬也何嘗不心動,雖然他神經大條不知道所謂的對她好是什麼意思,還是莫名其妙的答應交往,談了一場應該是戀愛的戀愛。

 

「我覺得你好像沒有把我當作是你的女朋友,難道我和其他人一樣不是最特別的嗎?彬你好像根本不喜歡我,乾脆分手吧。」

 

恍恍惚惚,文彬其實不明白這中間發生了什麼事,但女孩子板起臉提出上述內容,於是他很快地被分手了。

 

他從小到大就是長得不錯的孩子,所以進入青春期一旦抽高就變得更加帥氣,他對每個人無差別的體貼又溫柔,尤其還是體育健將在校園裡格外光彩奪目,想當然爾,少了一個她還有千千萬萬個她,彷彿眾星拱月,終究沒搞清楚狀況的文彬不間斷地被表白,然後被分手,等到他意識到已經成為換女友像喝水一樣稀鬆平常的壞傢伙,當中還不乏同時交往數人的情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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匆促的推開文彬,金明俊慌張的不能自己,覺得他繼續待在他的身邊一定無法避免失態的可能性,即便對方的體溫彷彿要將他融化令人貪婪迷戀,還是擱下他逃離了現場。

 

⋯⋯你千萬要冷靜,要冷靜。」金明俊反覆不斷地碎念,好比是自我暗示。

 

扭開洗手間內的水龍頭,嘩啦嘩啦地,他捧著水打濕了臉要自己趕快清醒。令他悸動不已的男人可是還未滿二十歲!而且他無法定位的傾向為何偏偏遇上文彬就明顯被掰彎。

 

難道他是個貨真價實的同志?但想想過去的經驗又覺得不好說。

 

 

 

「金明俊?是那個金明俊是吧。」有人向他搭話了。

 

這個世界說大很大,但又很小,冤家總是路窄走到哪都會碰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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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從文彬搬到金明俊的隔壁,兩個人交流的機會出乎意料的多,雖然只是單純的一起從學校回來、一起吃個晚餐,又或者是在資源回收日聚在樓下幫忙房東踩扁寶特瓶以及帶小狗散步等等。

 

「房東可真會使喚人欸。」文彬小聲的嘟囔了。

 

「其實你不需要做這些事啦,畢竟當初是我為了減少房租所以才答應做這些事,代替房東幫忙整理環境什麼的。我以前住學校宿舍的時候當過樓主,每天都要巡邏所以很習慣了。」

 

這日的金明俊被房東囑咐要拔拔院子裡的雜草,正巧被準備出門買東西的文彬撞見,最開始文彬見他戴著草帽還以為他要去山中抓獨角仙擅自興致高漲了一番,不知怎麼地就變成他也一起來拔草的狀況。

 

他為了方便順勢將白色T恤的袖子捲到肩膀上,露出兩隻有著肌肉線條的手臂,雖然只是制式拔草的動作卻稍微有點帥氣。

 

「明俊哥高中的時候也住校?沒有住家裡嗎?」

 

「……嗯,因為我家離學校很遠,搭車通勤最少要兩個鐘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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幾天後是系所聯合舉辦的迎新餐會,因為朴真祐半推半就地成為活動的總幹事,所以金明俊基於情義還是前往現場露臉,除了衝衝人氣也能順手幫忙打個雜。

 

每每自我介紹時提起年紀,金明俊總會得到,臉蛋很童顏其實看不出來有那麼年長的評語。但他曉得這些同學或者學弟學妹很難把他再當作朋友對待了。

 

留級或休學都有他的難言之隱,卻也不想說謊騙人假裝自己跟大家一樣。

 

 

 

「哥的臉色看上去不是很好。」朴真祐有些擔心的說。

 

「只是發生一些事情,沒什麼大不了的。」

 

「上次哥提過之後,房東有和我聯絡,他說哥住的房間隔壁剛好空出來了,這個週末我打算帶弟弟過去簽約,到時候再請哥多關照。其實我也想不透他為什麼突然想自己一個人生活,平常被家裡照顧的無微不至只會跑步的傢伙。」朴真祐像是想起什麼有趣的事情似地笑得合不攏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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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十九歲的瞬間 】

 

 

ASTRO,文彬 ╳ 金明俊

※ 大學生設定

※ 飢荒只能自己產糧

※ 標題是十九歲的文彬,內容與十八歲的鄭傲齊毫無關係不需代入

 

 

 

 

作為一個大學美術系的學生,金明俊經過許多迂迴的過程,既留級又休學,好不容易才重返學校繼續讀書。還記得那是個特別炎熱的夏天,即便整個週末都必須窩在教室裡打稿畫圖,但能夠吹吹免費的冷氣也變成是件享受的事。

 

他握著素描鉛筆在畫紙上揮灑熱情,外頭不時傳來運動社團活動中的聲音,來源正是彼鄰大學校區僅僅隔著一道圍欄的高中部操場。

 

金明俊第一次見到文彬,文彬正站在起跑線上做著伸展運動,表情真摯。而自己則慵懶地坐在窗台邊咀嚼著放了整個早上都沒來得及吃的超商飯糰,呈現兩極的對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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